叶笑怿

枪与矛的盛世（十）

版权都是虫爹的 √
 我永远爱虫爹 √












    有一种痛，上至头皮下至脚底，眼花手抖心肌梗塞，这种痛正常人一般不会懂得。

    因为正常人一般不会在太岁爷头上作大死。

    有些男孩子，长得很白净，但虐起人来却像一个玉面恶魔。

    小刺头现在就挺想去死一死的。

    他是脑袋进原子弹了吗会觉得这头怪物是乖巧听话连进个网吧都要老老实实写检讨的食草动物？！这进的尼玛究竟是原子弹还是改造氢弹？！那群憨憨僵尸是直接踏平了他家花园把他的脑子给啃了吗操蛋他究竟是眼瞎到什么程度才把算盘打在了这个魔鬼身上！

    ……老子一身氪金装备都给您磨得莫球得了——

     混蛋你还有必要在我死透了的尸体上踩点蹦跶吗？！！！

   “失！败！” 0胜34败。

   “那个……”

   “失！败！” 0胜35败。

   “我……”

   “失！败！” 0胜36败。

   “…小兄弟我装备都没——”

   “失！败！” 0胜37败。

   “小兄——”

   “失！败！” 0胜38败。

   “大爷！大爷我错了大爷！是我瞎了狗眼摔了脑子耳朵进了水这个砍不得啊大爷这个真砍不——”

   “失！败！” 0胜39败。

   “……”

   他这不是瞎了眼。

   尼玛他是特么的压根儿没长眼！

   这是少年吗？！这根本是头怪物是得人给跪着唱征服的大爷！

    叶修松开键盘放下鼠标，轻而又轻靠在椅背上。

   “啧。”

    大爷，是我太弱了没让您过足手瘾么大爷？

   “唉。”

    怪物，是我装备氪的金不够多让您打着没成就感么怪物？

    叶修仰头看向苏沐秋：“这鼠标用着不太顺手啊。”

    我操你大爷老子杀了——

  “噗呲，你喜欢用‘清风’嘛，陈叔这里的鼠标配的是重鼠标蝰蛇，甩起来更沉，不顺手正常的，” 苏沐秋对他笑完，一掌把痛失氪金装备还掉了N多级的某人摁回了椅子里，力道之大连带着让金属椅架磨在地板上发出好一阵如穿脑魔音般的刺声，“坐着说话，没事别动。”

    二爷，您也眼瞎么二爷？

    我像个球一样被这怪物给怼地上摩擦都摩擦得我那一身氪金装备掉掉掉掉球完了您没看见么二爷？

    叶修露出一个极具人文关怀主义的笑：“没禁你言，你有权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能砍了你么？”

    “……大爷我错了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就嘴快真的！您看我知错了我打我自己看！啪！够不够不够再来！啪！大爷饶命啊饶命啊大爷！”

    陈果眼睁睁看着苏沐秋满脸和善地收回了勒死在人家大动脉上的手。

   “……毫无人性！”

   “丧心病狂！” 苏沐橙接着陈果，又说，“一个杀人一个递刀，穷凶恶极！”

    陈果点头又摇头，“还要狠。”

    小刺头眼看都要气急攻心喷血而亡了，陈果说：“一个捅第一刀，一个捅第二刀。”

 

 

    半小时了，输了96把。

    小刺头的心态从不可置信，到惊天震地，再到愈挫愈勇，最后到了心如死水怅然若泣。

    啧啧几声，苏沐秋把下巴搁在叶修肩窝上感叹：“啧啧啧，我看着都疼。”

    叶修不耐烦地把这人拍开，翻了个白眼：“哪儿疼？就坐在这儿看我打了半个小时，我看你是闲得蛋疼。”

   “这不沐橙和小老板娘一起玩去了吗，我不呆你这呆谁那儿。” 苏沐秋立马站起来无比殷勤地给坐在电脑椅上的叶修揉胳膊捶大腿，手掌一路过去没少吃叶修豆腐。

   “喂你够了啊！” 被毫无预兆捏到最敏感的大腿根，叶修毫无防备地全身打了一个机灵，苏沐秋有多了解他的身体？连在哪个位置哪个点怎么弄能逼哭他他都摸索得一清二楚，任苏沐秋再有分寸，可问题是叶修扛不住。

    叶修撑起手肘，咬牙奋力把还在试图点火的苏沐秋撞到另一边的椅子上，飞快地起身，膝盖挤在苏沐秋的腿肌之间，还在喘着气，就把他用力压到背靠在椅背上，二话不说一个低头就封住了苏沐秋惊愕微张的唇。

    他本就没想躲着谁，这份感情他憋了有两辈子了，要陪他活得逍遥，活得自在。

    等吻到实在呼吸不过来了，叶修才松开还仍不知今夕何夕的苏沐秋狠擦嘴巴，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吐息，叶修恼怒地狠瞪苏沐秋：“要玩火是吧？现在够了？！我是少你摸的还是少你亲的了？大白天你爪子就不安分了？！”

    小男朋友生气的时候特别好看，眼睛像猫一样圆圆地瞪着，犯规的是清澈的瞳仁里还带着雰雰的水雾，眼尾还红着，好像一眨眼就能掉下来一串玉珠子似的。

    完全没有被吼的自觉，苏沐秋有点荡漾，他只觉得眼前的小少年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是他的小男朋友，即便生气也好看得不得了的小男朋友。

    这人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叶修皱眉问道：“怎么？”

    苏沐秋咽了咽口水，脸皮厚如城墙，毫不避讳：“还想亲。”

    

    “……” 小刺头有一点点小尴尬，还有一点点小憋屈，以及一点点小绝望。

    在叶修要亲上去的那一刻苏沐秋朝他冷冷瞪来了一眼，哪怕再想砍了那大爷，他也、也怂这位二大爷，给吓得立马转过身还双手遮眼，但声音真的挡不住。即便少年只是亲其他什么也没干而且这亲还是被气出来的，可声音真的撩。

    他又想起苏沐秋那一刻狡诈的脸。

    ……大兄弟，咱还是得要点脸。

    得亏小刺头这几个朋友一直被陈正安排在单独的小隔间里打游戏，里面的人看得见外边，但外面的人只能窥到点里面人的影子，小刺头欲言又止地想安慰下包间沙发角落里那几个还对粉裙子小女生抱有美好幻想，却又被这朗朗乾坤下肆意亲热的两个家伙给吓得瑟瑟发抖且抖若筛糠一样的小同学，但想了想又觉得还是算了。

    其实他现在也挺需要人安慰的。

    

    苏沐橙和陈果许久没见，现在都手挽手地借着身份特权到吧台小妹那边拿饮料去了，女孩子们一走，男孩们总要束手束脚些的气氛就立马散去，小刺头自在了不少，推开椅子就在小伙伴们仰慕的视线中大步朝一腿还压在苏沐秋两腿之间的叶修迈近。

    虽然现在这两人的姿势有点叫人面红耳赤，但刚被这看着虽然乖巧白净却实则心脏狡黠的少年给摁在地上摩擦了百八十来遍，他现在心里确实痒痒。

    苏沐秋箍着还单掌撑在他颈侧的叶修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带，护着他的额头轻轻搁在自己胸膛上才分了一丝视线给边上听到没声了就转过来，连眼睛里都盛着无数问号的小刺头，他的小男朋友红了眼眶的样子，可不能被别人随意看了去。

    尤其这人在半小时前还曾试图在他脑袋顶上播下一波草，明年看草绿。

   “有事？”

    其实小刺头的角度只能看见被护住的少年红透了的可爱耳垂，和泛着浅浅红晕的一侧脸颊，再多就是少年的小白牙叼咬着的，随着微乱的呼吸而轻轻颤抖的红润唇瓣。

   “咕嘟。” 小刺头看得眼睛有些发直，这不应该呀！他明明记得这少年虐他时虐得那叫一个顺溜，上一招他还没接完下一招就冲着他上中下三个命门纷沓而至地来了，攻击之残暴，输出之恐怖，简直就一活脱脱的人间修罗，怎么到了这手脚总不老实的家伙面前就软成了这样？！

    小刺头悻悻地缩了缩脖子往后退。

    要不起要不起，要是他被少年这样抱着，对别人毫不留情肆意击败却唯独对自己甜软柔糯听任纵容，撩得过火了还会埋头猫在自己怀里微乱着呼吸红了耳垂咬着唇瓣微微发抖，不用拿着宪法往他脑袋上猛敲说什么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他有信心在三天之内就因为纵欲过度而精尽身亡。

    怀里的人正借着被挡住撒气似的叼住他的肩膀肉又磨又咬，想重又不敢重，奶凶奶凶，像只咬人的小奶猫。

    苏沐秋用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把这可爱的小家伙给压在旁边的沙发上从唇齿一直吻遍全身，叶修的头发软软地擦在他的手臂上，每呼吸一下都像有小猫在挠他。

    沐橙和老板娘还没回来，叶修最后哑哑地咕噜了下嗓子，狠狠地叼住苏沐秋的肩膀用一侧的小尖牙磨磨咬咬，待咬够了才喘着气，撑臂从苏沐秋围住他的胳膊里钻出来，眼尾的红还没散去，就着水润的眸子叶修恼怒一样地瞋了苏沐秋一眼后绕过看见他起身就立马移开视线的小刺头，重新窝在了电脑椅里。

    少年的气息还不稳，很烫，有一点乱，连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鼠标位移的动作都显得飘忽软轻，他的眼里映着电脑屏幕上的景象，但眸底却像乱了的一汪涟漪。

    叶修猛力敲击着键盘，眼睛紧盯着画面里被自己虐得血线直掉的野图小怪，键盘敲击得很重，鼠标甩动的幅度也很大，不管效率不管输出，没有套路没有章法，随便打到哪里都好，只要拳拳到肉招招到皮，发泄掉此刻心中的慌乱羞恼来得比什么都更重要。

    最后一击血量清零，苏沐秋看到叶修最后还胡乱地在野怪已经死透了的尸体上盲打一样地攻击了几下，顿了一秒，然后突然毫无预兆地趴在桌子上，把脑袋埋进胳膊弯里，额头乱蹭着自己手腕。

    再怎么没想躲着谁，也不可能就做到在外人面前亲他 心无隔阂啊。他也是人，普通人，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也有情难抑制的时候，他也会冲动，也会偶尔脑子一热就犯了错，只是上辈子没帮他善后的人，只是上辈子苏沐秋没在，现在那家伙在，他累了那么久的身心都蓦然放松，他那些被自己压抑的任性、马虎和鲁莽都得到释放，他不再藏自己有多累，他不再永远冷静来告诉大家别慌一切有我，他不用再一直理智，他不用再一直强装。

    苏沐秋在，他就是叶修，就只是叶修。

    他终于也可以犯错了。

    看着把自己团成一团，耳垂红透了的少年，苏沐秋感觉他自己的心跳也不禁紊乱起来了，自遇见叶修以后，这已是他第无数次庆幸自己的幸运。

    

   “……就是这样，他们是孤儿，爸你明白了吗？” 

    一起来拿饮料的路上，陈果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打发走正念叨着哥哥们喜欢喝什么又不喜欢喝什么的苏沐橙，待确认乖乖点头的女孩真的到了吧台那边挑选饮料没有回头后才一把拽住一脸莫名的陈正拐进了走廊一角的电脑配置室里，不放心地又往外看了两眼，再度确认女孩仍旧静静地站在橱柜前面认真筛选，这才轻手轻脚地关了门。

    刚醒来时太震惊，她没有想起那个栗发少年是谁。看见父亲也太震惊，她也没有记起那个栗发少年是谁。但走在取饮料的路上，少年俊美的面庞蓦地与她记忆中那个曾安然拓在墓碑上温柔微笑着的清俊男孩相重合，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骤然清醒，她记起了那座墓碑上沾着露水的天堂鸟，记起了墓碑旁某人抖落的簇簇烟灰，也记起了叶修曾对她说过的话——

   “看见了吗，这位，要不是躺在这里，现在也肯定是荣耀最顶尖的大神之一。”

    苏沐秋。这是那个惊采绝艳到天妒英才的少年。

    听完女儿略显仓促的话，陈正惊愕地睁大了双眼：“孤儿？！可这两个孩子明明……还这么小……没有父母，他们怎么养活的自己？”

    陈果长吐了口气，目光变得有些遥远，她记得在自己知道苏沐橙竟是孤儿时也这样问了那个抱着抱枕，好像一直生活在美满家庭里，不曾遭遇过风雨冷暖的女孩，女孩把柔美的侧脸陷在软绒的抱枕里，阳光一样的笑容像闪着星星。

    “我哥啊……嗯……叶修哥说他是全荣耀最有天赋的人，” 苏沐橙突然松开抱枕，在床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伸出手在身前比划高度，按平常来说，一般都是大人这么来比划小孩子的身高，但苏沐橙高高低低地比划了几下后却把手心比在了和自己齐肩的位置，那是妹妹在踮脚刻下哥哥的高度，苏沐橙说：“我哥真的很厉害的！当时他也才这么高吧，好像还要高一点……反正比叶修哥高了半个头。十七岁，靠在网游里给人写外挂卖装备也能让我们一周吃上几次肉，就每次和叶修哥在一起斗嘴特别逗……”

    陈果垂着眼，按着记忆中苏沐橙当时的神态和语气把整段回忆都复刻了出来，陈正缄默地看着，心如巨鼓，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表达出此刻内心的震撼，身为网吧老板，他见过太多迷失在网游里并赖此生存的人，但其中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这个少年一样为了家庭——拼尽全力。

    本是该被好好保护着恣意青春的轻狂年纪，却不得不过早扛起重担学会笑着保护家人。

   “爸，和沐沐认识以前我都不知道孤儿过得这么苦，还有叶、就是那个黑头发的，他、他——” 陈果突然就卡住了，刚刚被自己感动得差点涕泗横流，但话题一转到叶修这儿蓦地就有了种画风突变的感觉，她总不可能对老爸说爸这家伙咱别管他是离家出走的就想当个游戏职业选手方便收集冠军吧！

    怎么凡事一遇上叶修就总要朝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叶修一向嘲讽她在战术方面和他比起来连1KB都是夸奖，1KB说白了就是为零，无限近似于没有，以前她一听到这话就得满兴欣追着叶修揍人，但陈果现在觉得叶修这话说得其实很有道理。

    如今这要进进不了，要退也不能退的局面，她确实没辙。

    陈果一咬牙想干脆临场自由发挥算了，在这种时候电视剧里的那些俗招烂套总是显得尤其振奋人心，捏着似乎很不愿让别人听出来自己的犹豫，但其实一听就能听出来的语气，陈果自我感觉良好：“叶修他、他家里情况比较复杂……前、有狼后有虎，小人窥伺亲人防备——然后…然后他、他就为了保命出来修身养性体验生活了！对、就是这样！”

    在兴欣呆了两年，日日接受叶修与魏琛的下线熏陶，偶尔还得被包子同化点奥秘脑回路，但感天动地的是，即使这样，陈果的良心也依旧活蹦乱跳。

    还怀揣着良心的人在兴欣这种队内气氛相当神奇的战队里总是能活出不一般的风采，比如每天都想为了祖国的未来手刃了这些凭一己之力就拉低了全社会下限的家伙，再比如每天清晨起来都会发现脑子里又多了几种昨晚刚学的不仅十分损人而且相当利己的垃圾话。 

    陈果默默捂了捂生痛的良心，叶修的家人她虽然不是很了解，但弟弟叶秋还是比较熟悉的。

    明明长着一张和叶修连亲妈粉都认不出来的脸面，但却偏偏怎么看怎么儒雅，就连挂在手臂上的外衣都像精心确认过摆放的角度，说什么话都叫人挑不出刺来。

    这是个好孩子，还是个相当好的好孩子，毕竟每年都坚持给离家的哥哥唱常回家看看的弟弟可是真心不多了，但为了不崩掉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气氛，陈果忍痛给叶弟弟加了个欺兄霸业的黑帽子。

    陈正憋住嘴角的笑，自家女儿在瞎掰，他看出来了，但女儿的性子做父亲的还能不了解，能让这丫头瞎掰的人可不多，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就只见过这少年一个。

    虽然真实情况还不清楚，但他相信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是一个约定，也或许是这几个孩子之间的小秘密。

    能与和自己一般大的朋友共同保守一个秘密，这在陈正眼里是种很美好的小幸福，他唯愿时光能替这几个孩子好好贮藏这份难得的幸福。

    陈正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笑着推开门把：“这样，小果你先去帮忙拿饮料，那小丫头的小身板可搬不了那么多水，爸爸先去给前台打个招呼，马上就过来，啊。”  

    陈果愣了一下，  “打招呼？什么招呼？”

   “去给前台说一声，以后这几个孩子来了就直接安排到二楼的小包间，” 陈正走了出去，回头朝丫头开玩笑一样地说，“去别的网吧要交网费，网游可是这几个孩子养家糊口的地方，爸爸帮着省点成本。”

    陈果反应了一下才激动地一下子扑到了父亲怀里：“爸！我要把你当菩萨供起来！”

    陈正接住扑过来的女孩儿，好笑地拍拍女孩的肩膀：“好好好先松开行不行？菩萨现在就要去给前台打招呼，打完招呼菩萨还要再过来帮忙搬水。”

    

    苏沐橙抱着水，倚在配置室的外墙上，眸光很静，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脚尖，一缕半长的发垂在颊边轻晃，挡住了别人看向她的视线，也遮住了她自己看向四周的视线。

    529半直着身子轻扒苏沐橙的小腿，一下一下，力道放得很轻，像生怕碰碎了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苏沐橙放下水，托起529毛绒绒的前爪，声音带着极易察觉的颤抖：“梧桐…你说……这一次大家怎么都这么美好……”

    她本无意倾听房间里陈果与父亲的对话，但两年的朝夕相处早已让她对陈果无比熟悉，哪怕只是一个残缺不全的发音，只听前半截，她也能猜出陈果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几个大男孩要喝的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要全拿饮料也是一笔好大的支出，苏沐橙最后只挑着拿了几瓶苏打，其余全是清一色的矿泉水，想着先抱几瓶回去，却没想到刚走近走廊就听到了这样令人感动的对话。

    好像记忆里的陈果总是这样，风风火火马马虎虎，但却在每个角落都拼尽了自己的全力。从知道真相后二话不说就豁出全部家当组建兴欣，到熬夜反复学习怎样运转战队筹谋参赛，再到叶修被舆论压身时毫不顾忌地对着镜头朝那些随波逐流的人们破口大骂，最后到冬天陪她一起裹着被子吃冰淇淋时牙齿还打着颤就朝自己掀开被窝说沐沐你要是冷就钻进我怀里。

    一点一滴，如此清晰。

    苏沐橙轻轻戳了戳529三角形的小耳朵，脸蛋上骤然绽开一抹明媚笑意：“梧桐，我觉得是时候该给我哥和叶修哥把狗粮撒回去了。”

    

    陈果出来后没在饮料柜那边看见苏沐橙就跑得很急，跑得太急的后果就是等真的看见墙边的苏沐橙时已经收不住脚上飞奔的步子，撞击来得太突然，529只来得及在悲剧发生之前把自己毛绒绒的尾巴给支在两个女孩相撞的额头之间，于是悲剧发生了转移。

   “喵！！！————” 

    这是529系统统生第一遭如此确信地感觉到有一种痛——揭斯底里。

    它觉得自己像在盘古开天辟地的紧要关头把尾巴支到了天地开合的那条缝隙里，还没呼吸到外界的美好空气，盘古大神突然一个脱力中场休息，庞大的天穹盖就咣的一声相当任性地狠狠砸了下来。

    这叫声实在太过撕心裂肺，就算叶修再想赖在电脑桌上趴着装死也不能忽略过去，如果用上次这蠢猫赶个小飞虫都能把自己给摔到地上去的疼痛程度来衡量的话，叶修初步判定529应该是在珠穆朗玛峰上赶了只小飞虫。

    待和苏沐秋一起从包间里冲出来，却正巧看见陈果单臂撑在墙上，把抱着猫的女孩给圈在怀里的尴尬景象。

    苏沐秋脸色怪异，问叶修：“我怎么觉得沐橙被咚了？”

    叶修就淡定多了：“是被咚了，庆幸下，你还没瞎。”

    

    陈正回来时就看到两个男孩子高的那个把手臂勾在黑发少年的颈间，两个女孩子抱着猫的那个被自家丫头给强势地压在了墙上。

   “你们这是……相亲相爱？” 陈正走过来，小心地把529托进怀里，“撞着了？这小猫的尾巴怎么一抽一抽的？”

    陈果这才像触电一样地把手臂从苏沐橙颊侧和墙间飞快地收回来，脸上爆红着连话也说不清楚，叶修静静看了眼脸蛋同样红扑扑的苏沐橙，捏了苏沐秋一下，了然轻笑：“嗯……是被撞着了。”

    陈正没能理会到叶修话里更深层的意思，只当这不怕人的小猫是真不小心撞着了，捻了捻小猫一直在发颤的尾巴尖，确认骨头没有错位后陈正从包里拿了几张卡片出来。

   “小叶沐秋能不能帮叔叔一个忙？” 那几张卡片方正单薄，银白色，印着两翼巨大的金属翅膀，是叶修熟得不能再熟的模样，“听小果说你们游戏技术相当厉害，这边有一个内部热度很高的游戏要上线，但要不要装新设备叔叔还得再考虑下，你们技术好能力强，帮叔叔内测试个水怎么样？当然，网费叔叔全包！”

    陈果躁动的心绪骤然安静下来，她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在叶修和苏沐橙身上有什么一直被压抑着的滚烫的东西㸌㸌燃烧了起来，像翻涌着激荡风云的无尽火海，太阳被波涛熔铸，苍穹也被巨焰烧穿，身体像过了电，连灵魂都在战栗颤抖，这火海炽烈得似乎能点燃整个世界。

    荣耀第一区，首版账号卡。

    陈果珍而重之地接过那几张熠熠生辉的银白卡片，转递到叶修手上，回头对陈正粲然一笑：“爸，你即将见证的——是一场盛世。”